我的乳名
诞生在老家斑驳的板床上
沾着泥土的清香
小时候
母亲把我的乳名捧在手心
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父亲喊着我的乳名
引领着我
一步一个脚印
开始了人世的蹒跚
在奶奶眼里
我的乳名就是树上
跳来跳去的麻雀
怎么都抓不住
异乡 终究
安放不了我的乳名
于是
我将乳名留在父亲期盼的眼神里
用母亲的白发牢牢栓住
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一声声呼唤
喊疼了我
时年春天回家
在一个叫博里的村庄
被返青的麦苗叫醒
那些染白了岁月的老人
用乡音
从纹脉清晰的嘴唇里
喊出我的乳名
我才知道
是一条回家的路
赖在故乡的每一个角落
风吹都吹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