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学漫淡
文/美好江山
2023.04.08
一、什么是诗?
诗就是用富有感情色彩或代表性的简短精炼的语言以特殊的语序写出的节奏明快的抒情叙事表义文章。
诗是人们在心灵受到深刻触动时用来抒发内心情感和叙事明理的。
在人的心灵受到深切的触动后,诸多相关意象和情感等就会交集在心灵深处而急促地产生高频率的共振效应,进而在心潭脑海中形成强烈的情感风暴和思想漩涡,从而促使人的心理活动节奏进入到一种强烈振荡的状态之中,为了能够表达和呈现出这种心理节奏强烈的情态理念,就要运用语义高度集中凝炼,节奏紧凑共振强烈的语句来进行表达,这样的语句所作成的文章就是诗。
诗的主要特征就是语序的简炼性和节奏性,其意境集中而突出,语言简捷而精悍,情感激越而深厚,这就是诗与其他文体的主要区别所在。
所谓的“语序”就是指语言的排序方式,主要包括“句序”和“声序”两个方面。
句序就是指词、句的排列方式,声序则是指词语声调的排列方式。
句序具体包括“句长”(每句字数)、“句数”、“词序”三个方面;声序具体包括“抑扬”(平仄)、“压韵”两个方面。
其中句长就是指每个诗句所包含的字数;句数就是指诗中总共含有多少个诗句;词序是指诗句中词语排列的逻辑顺序;抑扬就是指诗句中词语声调的高低错落;压韵就是字音相同或相近。
“抑扬”是指对诗句中的字词的声调按照高低交替的顺序进行排列,从而形成一种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语调效果。
汉字的声调统分为平、阳、尚、去四种,即一声、二声、三声、四声,其中平声(一声)和阳声(二声)在诗文中被总称为“平调”或“平声”(简称“平”),尚声(三声)和去声(四声)则被总称为“仄调”或“仄声”(简称“仄”)。平调的特点是声调上扬,仄调的特点是声调下滑。
“压韵”就是指字的读音相近(包括相同),用汉语拼音来解释就是字的拼音韵母要相同或相近。“韵”实际就是指字音的音色,用汉语拼音解释其实就是字的拼音所含韵母的音。拼音韵母相同或相近的汉字的读音一般都是相近的(个别韵母除外,如“i ”),所以说拼音韵母相同或相近的字就是相互压韵的字,比如“日”与“赤”、“红”与“共”等每对字都是互相压韵的。压韵的另一个要求是“韵调”也要相同,“韵调”就是指“韵字”(压韵字)的声调,也就是说压韵字的声调要都是“平”或者都是“仄”,而不能一个平一个仄,比如“诗”和“时”、“风”和“隆”、“好”和“照”等,并不是所有体式的诗都要求韵调一致的,只有格律诗和词曲要求韵调一致,多数要压平韵,少数压仄韵,而其他如古体诗和散体诗的韵调则是可以不同的,即平仄韵可以交替着压。
压韵的规范始于唐代,并一直延续发展至今。古人把汉字按照读音共分为几大类,一类称为一目,每个目中的字都是互相压韵的,所有目列在一起就形成了韵表。时人在创作诗词曲时都必须根据当时的韵表去压韵。现今的韵表则是按照汉语拼音表中的韵母去制定的,即把所有韵母都按照发音进行了分门别类,形成了几大韵目,又把韵母所对应的所有汉字都归入到韵母所在的韵目中去,并分成四大声类(平阳尚去),同一韵目同一声类中的字都是互相压韵的,现今人们创作诗词曲时多是按照现今的韵表去压韵的,如《中华新韵》和《中华通韵》等。
诗句中压韵的位置称为“韵脚”,韵脚一般都在诗句末尾的那个字上,也就是说处于诗句末尾的那些字要相互压韵。
诗的简炼性主要是通过控制诗的“句长”和“句数”来实现的,诗的节奏性主要是通过控制诗的“句长”、“句数”、“词序”以及词语声调的“抑扬”、“压韵”这五个方面来实现的,所以“句长”、“句数”、“词序”、“抑扬”、“压韵”是控制诗文节奏的五大要素,可谓是诗之“五行”。
诗正是通过对“五行”的巧妙运用才使得诗文具有了简捷精悍的起伏跌宕的语序节奏,也才使诗文能够直触心灵而产生强大的震撼力与感染力。
二、诗的分类
根据诗的语序节奏的特点,可以把诗总分为“律体诗”和“散体诗”两大类。
律体诗就是指句序(句长、句数)和声序(抑扬、压韵)都比较固定的诗,大概包括传统的“古体诗”、“格律诗”、“词”、“曲”等。古体诗的语序相对其他律体诗来说要自由一些,其包括“歌行体诗”和“杂言诗”等。格律诗、词、曲等语序的要求最为严格,这些诗体对句长、句数、声调、压韵的要求标准都是固定的,只是在特殊情况下允许稍加变化而已,有的对词序也有固定的要求(如对仗)。
散体诗则是指字数、句数、词序、抑扬、压韵等方面都不固定而比较自由的诗,包括所谓的“散文诗”、“自度词”等。
如果把诗比作花或树的话,那“古体诗”就是根基,“格律诗”则是主干,“词曲”则是支干,“散文诗”及“自度词”等则是枝叶。
散文诗其实自古已就有了,中国古代所出现的唱词其实就可谓是一种散文诗,而西方的传统诗歌也是散文诗。本文只所以把散文诗列为诗体的枝叶,只是据于相对律体诗来说中华散文诗的荣兴年代比较晚而已。
律体诗按句长可划分为“四言诗”(每句四个字)、“五言诗”(每句五个字)、“六言诗”(每句六个字)、“七言诗”(每句七个字)、杂言诗(各句字数四至七个不等)和词曲(各句字数固定且不等)等;按句数又可划分为“绝句”(共四句)、“律诗”(共八句)、“长律”(共八句以上)和歌行体诗(共八句以上)等。由于古体诗的语序相对其他律体诗稍有一些自由度,所以人们又把古体诗的绝句称为“古绝”或“古风”,把古体诗的律诗称为“古律”,而把语序最严格的格律诗的绝句称为“律绝”,把格律诗的律诗根据字数的多少称为“五律”、“七律”和“长律”。
在律体诗中(严格讲应除了语序具有一定自由度的歌行体和杂言诗之外,此文以泛言),每句五字共四句的诗称为“五言绝句”(简称“五绝”);每句七字共四句的诗称为“七言绝句”(简称“七绝”);每句五字共八句的诗称为“五言律诗”(简称“五律”);每句七字共八句的诗称为“七言律诗”(简称“七律”);每句五字超过八句的诗称为“五言长律”;每句七字超过八句的诗称为“七言长律”。
在律体诗中,格律诗和词曲的语序规定最为严格,其中格律诗的语序规定标准被称为“格律”,此“格律”中的声序标准又被称为“平仄格律”(也可称为“声律”),词的语序标准则被称为“词谱”,曲的语序标准则被称为“曲谱”。
“平仄格律”将每个诗句中都划分了声调单元,即“音节”,并要求句中相邻音节的声调不能相同,这样就能让整个诗文产生一种起伏跌宕的节奏感。
“平仄格律”的“音节”划分规律是:两个字为一音节(双音节),余下的一字则单独为一音节(单音节);一句中只有一个单音节;每句开头的音节都是双音节,单音节一般都在句中或句尾位置。
值得注意的是,音节和词组并不要求必须对应的,一个音节不代表是一个词组,一个词组也不一定就是一个音节,也就是说音节中的两个字并不必是一个词组,一个词组也不一定只在一个音节内,是可以跨音节的。
格律诗的诗句依照次序每两句称为一“联”,其中第一联(开头两句)称为首联,第二联(第三、四句)为颔联,第三联(第五、六句)为颈联,最后一联(末两句)称为尾联,其它则可称为“腹联”或“中联”。
“平仄格律”的具体要求如下:
1、一个音节是一个声调(平或仄),由音节中的重音字(第二个字)的声调决定。音节中的两个字的声调一般都要一致,或是平,或是仄,但由于双音节的首字多不是重音所在,所以根据音节在句中的位置及本音节前后邻字的声调安排情况,有时双音节里首字的平仄声调也是可以不同于第二个字的。
2、相邻两个音节的平仄声调不能相同,要相反,此规则称为“对”。
3、偶次句(次序为偶数的句子,如第二、四句)的开头音节与其下一句的开头音节的声调要一致,也就是说这两个音节中的第二个字(重音字)的声调要一致,此规则被称为“粘”(调)。“粘”其实就是要求相粘的两个诗句的前半部分的声序要保持相同,以令相邻两联(四句)的声序结构具有顺承性,也不致雷同重复,从而使诗文整体的声调旋律平滑流畅,也富有变化和新鲜感,否则各联的声调旋律过于雷同重复而无变化则会令诗文语调显得简单平淡,此称“孤平”。
4、偶次句都要压韵,七言诗的首句也要压韵(少有不压)。韵调多为平,特殊情况可为仄。
5、律诗中除首联和尾联外的所有联句都要“对仗”,对仗就是指每联中的两个诗句的词序要一致,声序要对应,也就是说两句对应位置的词性要相同,词义要相近,修辞方法也宜一致,而对应音节的声调则要相反。
另外,一句中的相隔音节、相粘两句中的对应音节(尤其是二三音节)字的声调(四声)有时也不宜完全相同,否则可能也会犯声调“孤平”之忌。
格律诗的语序体式一般只有八种,包括五绝、七绝、五律、七律各两种(平起式和仄起式两种,平起式指开头音节为平调,仄起式指开头音节为仄调),这八种体式用平仄表示其格律如下:
注:此平仄格律源自现代汉语语言学家王力所编写的《诗词格律》,略加个见;“平”表示此字声调为“平”(平声或阳声,即一声或二声);“仄”表示此字声调为“仄”(尚声或去声,即三声或四声);“中”表示此字声调可平可仄,黑体“平”字表示此处为韵脚;空格表示音节的划分。
五言绝句:
1、仄起式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2、平起式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七言绝句:
1、仄起式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平 中仄 平平 仄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2、平起式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仄 中平 平 仄仄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五言律诗:
1、仄起式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2、平起式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平 仄仄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
平平 仄仄 平
七言律诗
1、仄起式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平 中仄 平平 仄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仄 中平 平 仄仄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平 中仄 平平 仄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2、平起式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仄 中平 平 仄仄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中平 中仄 平平 仄
中仄 平平 仄仄 平
中仄 中平 平 仄仄
中平 中仄 仄 平平
词和曲的形制相仿,相对来说词的要求更为严格一点。
词、曲同格律诗一样,对每句的句长、句数、每个音节的声调、诗的韵脚和韵调等也都有固定的要求,只是句序没有格律诗那么整齐罢了。
格律诗只有八种体式,而词和曲的体式则是繁杂多样的。
词的本体叫词牌,词的格律称为词谱,一个词牌对应一个词谱(也有变化出多个词谱的,但变化较小),每个词牌都有一个名称,称为词牌名,如“沁园春”、“满堂春”等。
曲的本体叫曲牌,曲的格律称为曲谱,一个曲牌具有一个曲谱,每个曲牌都有一个名称,称为曲牌名,如“水仙子”。
律体诗的制式性强,简捷性强,节奏性也强,所以相对来说律体诗的规矩性、紧凑性、文言性、雕琢性(刻意性)、雅致性、直感性和总结性也就较强,一般比较适合用来直抒胸臆、言情说理或赠言献辞,而散体诗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限制,相对来说便显得自由了很多。散体诗一般都是用白话文去写的,其节奏舒缓,境态舒张,情调多变,表达细腻,抒情委婉,寓意自然。
散体诗一般也被称为散文诗,其中语意比较隐晦和多关(多意)的又被称为朦胧诗,其自度词其实就是声调自由的词,但由于其形制松散,所以也可算作是一种文言古体的散文诗。散体诗就像是一篇抽筋剔骨的散文,但毕竟是诗,所以其意境要比散文更突出,更集中,其主题也就更鲜明和更高深。
三、如何学作诗
一般来讲,写诗的必要要求只有两个:第一就是要学会用词语去言情说事,表理达义;第二就是要会用诗文所特有的语序造句成文。
个人认为学习作诗,宜先学“古体诗”,然后再学“格律诗”、“词”、“曲”等,因为“古体诗”是诗文发展的根基,其法度适中,节奏鲜明,可以让初学者迅速入门并培养出诗的节奏感和掌握好诗的节奏规律。
会写古体诗了,自然就触类旁通了,其他诸如格律诗以及词曲等都不过是“古体诗”的一种衍生体而已,不过都是字数的加加减减和平仄声调的相对变化罢了,所以宜从古体诗这一根基开始一步步地循序渐进地去学,才能让自己的诗艺之树顺利而快速地成长壮大起来。
学作古体诗要先学作五绝,因为五绝最简单,只有四句话,每句话只有五个字,是相对比较容易作的。
学作五绝可先练习编“顺口溜”,也就是“打油诗”。在选好合适的写作内容(某件事物、某种情景或某种想法等)之后即可放开思想去琢磨编创,要所编所想,先不必纠结好坏,只要做到意思完整即可,但要尽量达到每句五字和一共五句的标准,同时要尽量做到压韵,因为只有达到了字数、句数和压韵的标准才能使编创的作品像诗,也才能让自己生出那种作诗的感觉来,从而激发出兴趣和培养出诗情来。
开始练作打油诗的时候,意思和用词可以简单些,不必过多要求,在熟练了一些之后,再去要求尽量运用一些好的词语,去表达出更好的意境出来,也可重新琢磨修改一下旧作,如此就会慢慢地提高遣词造句以及选韵、压韵的能力。
在打油诗编得像个样了之后,其实也就已经学会创作五言古绝了,此时就可以练习规范词语的声调平仄了,即可以直接用五言律绝的格律(见上)作为规范标准去进一步学习创作五言律绝了。
五言律绝练得像个样了,就可以练习作七言律绝了。
七绝比五绝从字数上看不过是每句多了两个字而已,从声序上看也不过是每句多了一个音节以及首句多了一个韵脚而已,只要力求开阔一下思想境界和丰富一些思想内容,也很快就会熟练起来的。
当律绝练好了之后,则可以练习作句数更多的长律了。
律诗比律绝的句数多了一倍,又多了一个对仗的要求,所以作律诗比作律绝要难了一些的,但只要常加练习,注意开拓视角和丰富思想,并厚养诗情,还是容易顺利地掌握的。
写律诗时要注意选择那些大的事物或想法多的东西作为对象,因为律诗比绝句长,适合写那些思想内容丰富而厚重的事物,只要注意拓展自己的思维空间,立于宏观的视角去审视,写出较长的律诗还是不成问题的。有时候写律诗常会觉得费劲而写不满篇幅,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律诗的篇幅不够长而不能尽意,这其实就是自己视角大小和想法多少的原因所造成的。
律诗的难点在于写联句,也就是对仗句。律诗其实就是一篇精短整齐的骈文,所以写律诗主要就是运用对偶和排比的修辞方法去创作骈句(联句),几组联句排列在一起而形成排句,从而形成一种如浪潮般的前推后拥的叠加递涨的情态气势。律诗的这种排句特点决定了其写作的内容要大气繁多,从而决定了作者的视角必要广阔,思想必要丰富,情感也必要厚重,所以平时要多以宏观的视角去观察事物,以不断伸展自己情感的触角去感知那些广阔的空间,这样就能够广开思路,开阔意境,从而丰富自己的灵感,如此再去写诗也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格律诗的格式都是固定的,所以写格律诗是要按照规定的格律去写的,但若为实际情况所迫,偶有出律(即违反规则)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要太离谱就行。
写格律诗可以参考现代汉语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所著的《诗词格律》里所总结的格式标准,在用韵时可以参考中华诗词学会所组织编写的《中华新韵》或《中华通韵》等新韵书里的“韵表”来选择韵字,若要遵循古韵则可参考南宋刘渊编写的《平水韵》或清代科举官方编制的《佩文诗韵》等韵书。
律诗会写了,自然也就会填词作曲了,因为词和曲其实不过就是句长、句数不等的律体诗而已。
词本是用来唱曲用的,所以声调要求较严,每个词牌对应着一个曲调。因为曲调是固定的,所以每个词牌的声序也都是固定的,但是词牌所附加的文字内容却是可以随意更换的,只要这些文字内容所组成的声序符合曲调就行了,所以在编写词牌的文字内容的时候必要按照词牌中各位置的声调去选择同声调的文字作为此位置的文字内容,人们把这种按词牌声调作词的方法称为“倚声填词”。
曲的作法和词一样,曲的声调要求比词要宽松一点,文字内容更是雅俗共用,所以作曲要比填词更容易一些。
填词或作曲都是必要按照词牌或曲牌的格式去填写文字内容的,词牌多产生于唐宋时期,曲牌则多产生于元明时期,现在流传下来的词牌和曲牌都很多,每个词牌和曲牌也都有很多古人填制的作品传世。今人填词作曲都是按照前人流传下来的词牌和曲牌去创作的,一般都是参照流传的“谱书”(如清代万树所编《词律》、清代诸人所编《钦定词谱》)和“韵书”(如清代戈载所编《词林正韵》、元代周德清所编《中原音韵》)里所记载的词牌、曲牌以及韵表等去创作的,也可以直接参照古人的词曲作品去创作。今人已经不再创作词牌和曲牌了,那些按自创格式所作的词曲则被称为“自度词”或“自度曲”。
律体诗的字数、句数、平仄等都是固定的,所以写作律体诗时对字数、句数、平仄等都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唯独古体诗较为自由),作者只有在“选意”、“选词”、“选韵”和“修辞”等四个方面具有一定的选择空间,所以要特别注意在这些方面多下功夫。
“选意”就是立意,也就是给作品定个主题。主题可以随意选,但要能够体现出真善美的思想境界和精神气质,立意能够真善美高大上那自然就可以给作品带来无穷的魅力。
“选词”就是要选择那些既合乎主题又合乎平仄的词语去造句。中华汉语的词语众多,存在很多同义词和近义词,而且诗句的词序还是可以颠倒的,所以这就给在固定格律下创作诗词提供了许多可能,但合乎规范的汉字还是比较有限的,以致于有时选词造句时还是比较费劲的,甚至有人形容创作律体诗就如同“在荆棘中舞蹈”一样,所以我们平时一定要尽量多地去积累一些词语,从而增加词汇量,这样才能在选词造句时做到左右逢源,提笔成诗。
“选韵”其实就是选词,但比选词多了一关,那就是还要合韵。韵表里同韵的字并不多,其中还有许多并不适合作诗用,所以选韵有时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在作诗时首先要想想看韵字是否够用,觉得不够用了那就得琢磨换韵了。选韵还需要衡量韵色(韵的音色),韵的音色那是有区别的,有的高昂,有的低沉,有的粗犷,有的细腻,所以要根据诗的感情色彩去选择适合的韵,选择适当才会给作品增光添彩,选择不当便会令作品黯然失色。
“修辞”是指为了实现某种特殊的表达效果而进行语言修饰的一种手段。汉语所有的修辞方法都可以运用在诗作之中。汉语的修辞方法主要包括“赋”、“比”(比喻)、“兴”、“排比”、“对偶”、“反问”、“设问”“夸张”、“互文”、“通感”等,除了这些方法之外,诗文还有一个独特的方法,那就是诗句的词语逻辑顺序是可以颠倒的,此法其实也是一种修辞方法,不妨称之为“错置”。词序的错置既可以调谐平仄,又可以突出意境的直感性、错杂性,从而起到直击感观,推示意境,令人目不暇思感觉一新从而回味无穷的表达效果。
学会写律体诗了,那么散体诗自然也就入门了,因为都是触类旁通的东西。当然,不必非得等先学会律体诗后才能去学写散文诗的,二者也可齐头并进。
写律体诗要尽量用文言去写,而写散体诗则要用白话文去写,律体诗的所有写作手法都是可以运用到散体诗中去的。
散文诗虽然体式松散,但也要特别注意编排语序,毕竟语序节奏是诗的灵体和魂色,所以也必要学会去适当地断句,以突出语义和点化情境。
相对律体诗来说,散文诗除了语序松散和语言白话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多用意味深刻的比喻以及夸张的手法,并多用刻画细腻情意委婉的语句以及语气助词和标点符号等,以求鲜明地刻画情态和表现意境。
写散文诗时,由于没有形制的限制,所以在选词造句上要比律体诗容易得多,几乎所有的字词都是可以随意调用的。
朦胧诗突出强调的是“义象”(非“意象”),也就是多以“白描”的手法从意境中抽取那些具有代表性和特殊象征意义的意念和事物去组织刻画情境,而不注重具定和细致地去明确主题,即“诗义”(非“诗意”)朦胧,所以一般来说就会达到一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艺术效果,不同的境况会让人产生不同的理解,这也是朦胧诗的特殊魅力之所在。
朦胧诗虽然意境朦胧,但也不是随便乱写的,必要用适当的思想情感的“线索”把各种“义象”有效地联系起来,否则萝卜白菜乱成堆,那就不是诗了。
作散体诗时也要注意声调的安排。散体诗虽然没有固定的声调要求,但毕竟语气节奏是诗文的主要特色,而声调又是实现诗文语气节奏的要素之一,所以作散体诗时也要注重对声调平仄的适当安排,以形成和谐顺畅的语气和营造诗文各种各样的情调。
散体诗也是可以压韵的,只是没有固定的要求而已。散体诗的压韵虽然没有具体的要求,但压韵本身的作用就是想通过声调的连续唱和以增强诗文的情态气势,所以散体诗的压韵也要做到选韵适当,韵调和谐,以突出主题,增强情态。
总之,在整个练习创作的过程中,必要注意做到以下几点:
一、一定要多阅读一些好的诗词作品,尤其是同类别的作品,力求看懂弄通,掌握作品的创作技巧,更重要的是要领悟到作品的思想境界,领会到作品的情感和精神。
二、要在日常生活中多多领悟人情事理,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有见识了才能够明智和达观。
三、要在平时尽量多积累词语,给自己增加词汇量,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有词才能造句,有句才能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