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却博陵官不做,寻道麻鞋破。
朝暮武当云,遁隐清虚,何处真人坐?
出拳太极功夫火,动静阴阳锁。
造化悟玄机,心境无尘,福命皆由我。
这是笔者填的一首《【醉花阴】太极张三丰》的词,也是张三丰在我心中的形象。
张三丰已经是被老百姓神话了的人物,在道教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本文将带领读者探寻张三丰在陇南的活动踪迹,解密这段神奇的历史。现在请随笔者的文字脉络,一起考证一下张三丰离开武当山后直到陇南地区的活动路线图。
光绪《阶州直隶州续志》(阶州即今陇南市武都区)载:“张三丰,明初遍灵迹。尝寓阶州城东五仙洞(即万象洞)……后养真于成县金莲洞中。”
乾隆《甘肃通志》《直隶秦州新志》卷之十二载:“张三丰,辽东人。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修边幅,又号张邋遢,颀而伟大耳。修髯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月不食;或处穷山,或游市井,能一日千里。嬉笑谐谑,旁若无人。洪武初,居武当山中。二十三年云游长安,继至陇上,成祖遣官于四方寻访,未见。封通微显化真人。”
又据宝鸡市金台观所存撰写于永乐年间的碑文《张三丰遗迹记》(碑文为时任陕西参知政事张用瀚作撰,内容是其父张朝用少年时与张三丰在他乡偶遇的一段往事)记载,张三丰在玉阳观驻足几个月之后即启程北行。
根据以上史料即可推知,洪武二十三年张三丰在武当山草创宫观之后即出山,其后由河南郏县玉阳观启程北行至陕西,而后入甘进入今天水秦安地区,接着往南进入今陇南市辖区。这也是甘肃地区自明清直至当代都存在着张三丰信仰现象的原因所在。而在陇南,张三丰活动的记载和传说也很多,本文将带领读者以探究竟。
首先有必要明确一下张三丰的身世。
历史上曾出现过几个张三丰,不过具体到他的生平事迹,学者们的说法也不尽相同。
北宋张三峰,又作张三丰,宋理宗淳佑七年(1247年)出生辽东,14岁考取文武状元,18岁担任博陵县令,(1280年)辞官出家修道,拜火龙真人为师。黄宗羲在《王征南墓志铭》中说:“有所谓内家者,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故别‘少林’为内家,盖起于宋之张三丰。三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说明北宋张三丰是武当内家拳的祖师,其武艺精深,是绝对的武林高手,以一杀百。
元朝张三丰,本名张阳,字三风,中岳武当山道士,中岳慈云寺佛徒,据说创立了张阳拳和二路通臂拳。
元末明初的张三丰。《明史·列传第一百八十七方伎》称,张三丰“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又记:“其人欣而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齿如戟。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书经目不忘,云能一日千里。太祖故闻其名,洪武二十四年遣使觅之以得。后居宝鸡之金台观。一日自言当死,留颂而逝,县人共棺验之。及葬,闻棺内有声,启视则复活。”他以仁义忠孝为本,通晓天文地理,为武当山道教鼻祖。
在民间为百姓所传闻和津津乐道的其实是元末明初的张三丰,不过其他朝代张三丰的事迹也在他身上有所重叠和体现。现在根据前面所知的大体路线,我们梳理一下张三丰在陇南传奇般的经历。
按光绪《阶州直隶州续志》的记载,张三丰应在陇南市武都区万象洞驻足之后赴今康县、徽县、成县地区,主要在今成县金莲洞停留,而后到岷县,其间在宕昌县境内应有所活动。
张三丰在武都
张三丰在武都主要经历是在万象洞。
武林大家、道教祖师张三丰曾云游阶州,观览该洞,并在此修炼。
据《阶州志》载:“明洪武初,三丰尝寓阶州城东五仙洞(今武都汉王镇万象洞)修真之处,朝廷御使寻找于此洞,三丰避之留诗云:‘脉连地府三冬暖,窍引天光六月寒’。”就是说明帝钦差、户部给事中胡滢访张三丰不遇,寻得三丰所题摩刻“脉连地府三冬暖,窍引天光六月寒”,拓而藏之,回京交差。
《阶州直隶州志》所载简略,然与民间传说相契。其志云:“明初张真人三丰寓此洞,永乐御极,乃使户部给事中胡潆访求。三丰避去,留诗明志。”
万象洞位于甘肃省陇南市武都区汉王镇杨庞村的半山腰,距市区约10公里。该洞已有2.5亿至3亿年历史,是中国西北地区发现的一处规模宏大,艺术价值高的岩溶地貌。有“华夏第一洞”、“地下文化长廊”、“地下艺术宫殿”的美誉。张三丰用“脉连地府”、“窍引天光”八个字把天地阴阳造化,溶洞冬暖夏寒的自然现象,诠释得明明白白,天衣无缝。
本文只求还原一个尽量真实的张三丰,至于从金庸的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再到后来的热门影视剧《少年张三丰》、《太极张三丰》,都没有把张三丰真正的修炼之地放在武都万象洞,即便按他们的演绎脉络,至少也应在此地修炼成功后,再去峨眉、武当等山活动,即而名扬华夏。然而遗憾的是,武侠小说及影视剧中,除了他的绝世武功,悲悯之心和侠义情怀之外,其余都是演义而已。
张三丰在武都的详细经历尚未发掘,笔者也只在一首词中提及:
【捣练子】寻诗陇南
万象洞,白龙江,全一修成创武当。
何我寻诗行未远,陇南不舍此风光。
张三丰是中国道教史上最后一位成仙、成祖师的人物。由于武都五凤山和万象洞距离较近,可遥遥相望,因此也有他活动过的传说。五凤山道教大殿内,供奉有张三丰塑像和“武当山拳师真仙大师神位”牌等。由于张三丰在陇南地区居住的时间较长,据说武都的道教亦始传于张三丰。笔者曾以南郭居士笔名发表过一首词:
【一剪梅】游五凤山
风撵松涛声漫弥,观里钟声,欲问何时。
迎山烟雪向天飞,说是春归,便是春归。
全一当年去不追,三月初三,五凤鸣兮。
紫云奇境瞰阶州,卅里人烟,无限生机。
词中全一即指张三丰。
张三丰在成县
张三丰在成县活动的历史记载较多,不像许多地方捕风捉影生搬硬套,编出一些张三丰的故事来。其实就连张三丰在峨眉山的活动也没有官方记录而多为传说或民间引证,甚至连闻名于世的太极拳是否为张三丰创立,也没有充分的史料证明。但成县金莲洞的官方史料却非常详实。嘉庆《徽县志》载,张三丰“洪武初,居武当山中,二十二年(此处“二十二年”应为“二十三年”之误)云游长安,既至陇右,居金莲洞”。
金莲洞位于成县店村乡新村仙洞湾,一名华阳洞。洞内密布钟乳石,多呈莲花状,故名。据载,元成宗元贞二年(1296年)至大德六年(1302年)间,道士刘道通、罗道隐者,在此寻真,并募资觅工,于此“建奉真之殿,钩飞空之楼,塑圣贤之像,修藏经之阁”,百具焕然,名震陇右。
清代志书《直隶秦州新志》卷之二载:“成县金莲山在东南六十里有金莲洞,崖高数十仞,周围数十洞相缀,明、胡潆奉命访张三丰于此。”
户科都给事中胡滢奉旨访此,并留《金莲洞访张三丰不遇》,诗云:“香书久慕嗟载缘,遍访丰师感应虔。万载红崖生玉笋,千年碧洞结金莲。云淡喜风通明月,雨骤只逢暗淡天。峭壁真光邀先劫,赤心愿睹白农仙。”
康熙年间(1662年—1722年),成县籍太学生汪莲州曾有《金莲洞访张三丰仙迹》诗一首:“平生性癖耽山水,古洞幽闻喜再来,一径穿云踏碧草,半空倚石坐青苔。春风淡荡吹襟袖,仙佩逍遥堪溯洞。丹鳌芝房何必问,绿荫深处即蓬莱。”
据金莲洞九皇洞碑明朝正德二年(公元2510年)记载:“明成祖永乐五年,遣礼部都给事中胡潆访张三丰于此”,张三丰“鹤氅曳地,持九节竹杖昂昂而去。”且“随有异香若馥,径旬不散。”阳额书“大明永乐五年九月九日敕封真人三丰张卢龙到此留诗一首。”并有诗刻于洞前碑额:“卢龙复遇金莲洞,别是重来一洞天。功成名遂还居此,了达天机入太玄。”
另传说当地群众把张三丰叫疯子张爷,此不细述。
成县金莲洞距我老家泥阳镇只有几公里,小时候常随父母去那里游玩,现填词一阕,聊做感怀:
【忆江南】游成县金莲洞
金莲洞,何处觅三丰。道是天涯人不在,但留云影水长东。真乃眼前空。
最后,又据康熙《岷州志》记载,张三丰“入武当二十三年,云游长安,继至岷地,寓杨永吉家”,即可能张三丰由陇南出发,至今定西市岷县地区,宿杨永吉家一段时间。此中间宕昌县应有张三丰来过,当地也有相关传说。张三丰在徽县和康县也都有民间传说,但由于真实性无法论证,本文均从略。